我们到底生不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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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霸气女王郝妙妍

横店影视城,剧组杀青,餐厅里摆了十几桌饭菜。

制片人郝妙妍坐在C位,她三十二岁,本就肤色白皙,明眸皓齿,棕色的短发和时尚的黑框眼镜,更给她添了几分气质。她穿着橙色的小西装,和黑色铅笔裤,脚踩足有十公分高的细跟皮鞋满场周旋,整个人气场全开,霸气外露,说她是全场的焦点也不为过。

郝妙妍落座,左手边是年近不惑的知名导演陈松,右手边是助理林飒飒。林飒飒和她风格迥异,今年二十八岁,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上,林飒飒好学又细心,能在强势的郝妙妍身边待了两年可谓是不简单。同一件事,如果郝妙妍不同意,会直接告诉你不可能,你要么按她说的做,或者直接退出。可林飒飒就不同了,她会摆出和善好说话的样子,保持着微笑,有理有据,一二三四的给你怼回去,让你不得不点头。圈里人都说,郝妙妍是一头傲娇的狮子,而林飒飒是披着羊皮的狼,看似温柔,其实一样的不好惹。这样的组合,真是无往不利。

郝妙妍年纪轻轻,却已拿到了全国十佳制片人奖,入行四年做了三部剧,每部戏都是爆款,拿奖拿到手软,口碑好到爆棚。在这个圈子里,不论是演员还是导演、编剧,都想搭上郝妙妍这艘大船,让自己的事业更近一步。郝妙妍稳若泰山,坐在那儿不动,来敬酒的演员、工作人员却如潮水般一波波的涌上来。

男三号,一位当红小鲜肉端着酒杯走过来,他弯着腰,酒杯落的极低:“郝总,谢谢您给的这次机会,希望下次我们还能合作。”

郝妙妍微笑着端起茶水抿了一口,男三号愣了一下,却不敢有任何异议,立刻陪着笑脸将满杯白酒喝光。

摄影和执行导演也来了,郝妙妍依旧以茶代酒,还要求三个人一起喝。整场杀青宴,她光是茶水喝了都不止两壶,筷子更是几乎没动过,待大家吃完,她早已喝水喝到饱。林飒飒叫了几辆商务车,送大家回到市区。

郝妙妍准备上最后一辆,却见林飒飒站着不动:“不是结过账了吗?你怎么不走?”

林飒飒指了指马路对面的白色宾利:“我老公来接我。”

郝妙妍笑笑,拍拍林飒飒的肩膀:“回去好好休息几天,下周再来上班。”

林飒飒点头应着:“好。”

说完,郝妙妍上了最后一辆商务车,从倒车镜里,看到马路对面的宾利调头驶来,停在林飒飒身边,林飒飒上了车。

郝妙妍闭上眼睛养神。这些天,她实在是太累了。

林飒飒贴心,在郝妙妍回来之前已找了保洁将家里彻底收拾干净,郝妙妍一进家门,就脱掉外套,光着脚走进浴室,美美得泡了个玫瑰花浴。其实不论长相还是身材,郝妙妍都是熟龄女中的极品,可这些年,却一直被人怀疑是蕾丝边,怀疑是T,这怪不得别人,因为她回国四年,母胎单身,谁都没见过她谈恋爱,在光怪陆离的影视圈,不被人非议才怪。

郝妙妍这一觉睡得极久,足有十五个小时。起床后,看着镜子中的自己。发了条朋友圈——“瘦身归来!”

亲近的人都知道,这意味着剧组杀青了,而郝妙妍肯定又瘦了一圈。剧组太熬人,常常是凌晨才收工,清晨又开工,没办法,一个组养着上百号人,机器多开一天都是钱,而郝妙妍又是事必躬亲的完美主义者,只要剧组在拍摄,她必然坐在躺椅上看。这样熬几个月,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瘦到脱壳。

郝妙妍给自己煮了一杯美式咖啡,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,打开电视,电视上是最近的热播宫斗戏,手机上正在两倍速刷一部火得一塌糊涂的悬疑片,她的生活,除了做电视,就是看电视,硬生生把事业当成了爱好。

手机响了,屏幕上跳跃着“母上大人”。

郝妙妍接起电话:“妈,怎么了?”

母上大人说:“妍妍,我看到你的朋友圈,新戏杀青了?”

郝妙妍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那你在家歇着,我过来看看你。”

郝妙妍:“不用,我不在家。”

郝妙妍已经过了而立之年,可终身大事一直没有解决,每次见到亲妈,都会被唠叨一番,说女人总要嫁人,工作再重要,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。开始她还会笑着解释,不是找不到,只是没遇到合适的。可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急,总会跳起来问什么才算合适,是不是言情电视剧做得太多,把生活当成了戏剧?于是,郝妙妍学会了当鸵鸟,懒得跟她解释,能躲就躲。昨天才杀青回家,她想清闲两天,最怕母上大人的老生常谈,于是撒谎道:“妈,你不用过来,我这边啥吃的都有……”

老母亲在电话里说道:“没关系,你不在我就把汤给你煲在锅里,你回来了喝……”突然,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,郝妙妍从沙发上弹起来,门已经被郝母从外面打开了,母女俩一个站在门里,一个站在门外,四目相对,尴尬了。

姜还是老的辣,郝母脸上迅速堆起不太友好的笑:“你不是不在吗?躲我啊?我有那么可怕吗?”

郝妙妍强作镇定:“不是,我就是……准备出门,怕你过来了扑空。妈,你下次有钥匙就直接开门进来,不用站在门口给我打电话。”

郝母笑着道:“我这是害怕你屋里有人不方便给我看。妍妍,你已经三十二了,又不是二十三,就是真有个男人在家是好事。”老太太盯着门口的鞋柜看看,没有男鞋,又往屋里瞧瞧,也没有别人,竟然有些悻然,“可惜没有,你又一次让我失望了。”

郝妙妍干笑着:“我要真有了,肯定第一个跟您报备,让你也跟着高兴高兴。”

“没有也没关系的,我楼下有个邻居,开婚介所的……”

“妈,你真当我是没人要啊,这都9102年了,还婚介所。”

网络流行语,老母亲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。

郝妙妍赶紧解释:“2019!这都2019年了!不时兴婚介所了,婚介所全是婚托,都是为了赚钱,你真当他们是为人民服务呢?”

“那就相亲,你哥哥楼下有个……”

“妈,咱能不能别每次见面都说这个?我今天头疼。”

“头疼是内分泌失调吧?所以说,女人到了年纪还是得嫁人,这叫阴阳互补。”

郝妙妍哭笑不得:“我就是睡眠太少给闹的。歇几天就好,你千万别……”

郝母接过她的话头:“别什么别?你回国已经四年了!就没见你谈过恋爱,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生理缺陷。”

“还生理缺陷呢?干脆说心理障碍得了!妈,您别胡思乱想,大城市独立女性三十不婚的一抓一把。好多XG人都一辈子不结婚呢,欧美这种情况也不少……”

郝母凑到女儿面前,认真地看着她的表情:“妍妍,你跟妈说实话,你是不是在国外处过?”

郝妙妍被这样盯着看实在难受,她拿起杯子走向厨房:“怎么可能,我打两份工,还要学习,还要写论文,忙都忙不过来,哪有功夫谈恋爱?出国又不是为了谈情说爱。妈,你喝茶还是喝水?”

郝母穷追猛打:“国外没谈过,那就是国内。你还是放不下卢一凡?”

噗!一口水呛得郝妙妍连连咳嗽,咳得眼眶都泛起了红!

郝母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,悠然说道:“看看,就你这反应,我说中了吧?妍妍,你们分手也有十年了吧,这卢一凡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你。人哪,得先前看。”

“妈,你也知道我们分手十年了?十年!你真当你闺女是望夫石忠贞不渝呢?我知道您那一代人都被琼瑶奶奶熏陶过,但我不是,以我的条件,妈,我最近,最近就找枚小鲜肉给您带回去……”

“鲜肉?我自己可以买肉,不用你麻烦跑一趟,再说了,你嫂子……”

“妈,是男朋友,长得帅,又年轻的男朋友就叫小鲜肉。我尽快给你带一个瞧瞧,你别瞎想了,真的,你女儿我特别平凡,绝对不是琼瑶笔下的情圣。”

“这男人啊,长得帅不能当饭吃。”

“妈,我这不是跟您说着玩呢嘛,五官长得跟车祸现场似得我肯定受不了,怕晚上做恶梦。你要相信我,就凭你闺女我的条件,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?”

老太太瞥了眼亲闺女,终于吐口:“行,你先给我带一个回来,你带了,我就再也不提了!”

郝妙妍虽然心塞,可为了堵住老母亲的嘴,决定带个男人回家。她是做影视剧的,这行当里最不缺什么?演员啊,带个脸生的回去客串一把,嗯,就这么定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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