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郎一笑百媚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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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盐湖浮尸

“听说了吗?陵城出了怪事儿!”

四月的御湖县,杨柳依依,拂风过湖。捕快徐子苏像往常一样往马叔的面条铺子上一坐,单脚踩在长板凳上,手里拿着冰糖葫芦,豪气冲天地扯一嗓子:“马叔,老样子!”

马叔应声去下面条。

一头高马尾,无可挑剔的五官在清晨的光线下展露无疑,秀气的眉眼间不见女子般的温柔妩媚,灵动间是犀利的洞察四周,极具力量的眼神使得整张脸刚硬几分,黑蓝相间的束身捕快服让徐子苏显得更加精神帅气。

她第一时间听到了来自隔壁桌的八卦。

“什么怪事儿?你说说?”

“我表弟的同乡前儿个刚从陵城采办回来,说是啊……陵城的盐湖晚上会出现浮尸托河灯!”一个身着蓝色布衣的偏胖男子,手里还握着新鲜出炉的炸鸡腿,嘴角流油,故意用茶楼里说书先生的腔调,渲染气氛。

同桌的几个人挺直腰板纷纷发出惊愕感叹,又立刻把脑袋凑过去继续听。

“就是这小半个月的事儿!你们也知道,这陵城盐湖可是陵城的护城水,水质清澈,鱼儿成群,护佑着陵城百姓日常需要。这小半个月里,盐湖白日都好好的,鱼儿成群游,清晰可见底,可是一到晚上子时啊,过路的人就会看到一盏飘在湖面的莲花河灯,再仔细一瞧,捧着河灯的是一具浮尸!浮尸双眼突出,全身发紫,随湖面缓缓飘动,在夜色里十分恐怖!”鸡腿男子边说边晃动鸡腿,仿佛比起鸡腿看到其他人听入迷的神情更加有滋味。

“哎哎?这是死人了吧?这有何稀奇的?”旁边忍不住有人插话。

“啧,别急嘛,我还没说完。”只见他皱眉啧了一声道,“怪就怪在,看到的人惊恐地去报案,结果带衙门的人过来后湖面上什么也没有了,浮尸不见了!小半月内,都是如此。弄得衙门的人恼羞成怒,认定是那些人无中生事,信口开河。后来再有人看到都不敢去报案了。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不怪哉?”

不等他拍桌制造高潮,徐子苏先一步拍了下去:“未经官府查明的事情肆意传扬,不怕治你们一个散播流言之罪吗?!”

怒目冷对,拍掌犀利,一桌的怪事奇谈被徐子苏震个粉碎。

他们纷纷缩了一下脑袋,看到徐子苏立刻焉了下去。

“呵呵,徐捕快,是您啊……”

“别这么凶嘛,我们也就是听一茬八卦,哪有这么严重,徐捕快,您就爱吓唬人……”

“哎哎,我还有事先走了!”

“喂,你们两个家伙,带上我啊!”

……

徐子苏没好气地瞪着他们几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身影,哼哼地转身,就见马叔一脸苦瓜:“徐捕快,他们还没给面钱呢!”

徐子苏尴尬咳嗽:“……我给。”

马叔哭笑不得,对霸气如斯的徐子苏见怪不怪了。

若不是徐子苏穿着捕快制服,说她是地痞流氓也不为过。

而关于陵城的这桩怪事,徐子苏是听说了的。这御湖县不大,主要的长乐街贯穿东西,两条次街就能南北走个来回,人家集中约莫近五千的人口。紧挨着陵城。

百年安好的盐湖突然出现骇人浮尸,她是衙门的人,怎么可能第一时间没听说?

她倒是很想去陵城看看,只是职责所在,她一个小小御湖县捕快不能跨界逾越。

所以只能想想,白日该干吗还得干吗。

东家找狗,西家找猫,御湖县地儿不大,琐事还是很多的。

徐子苏吃碗面付了钱,遇到孙福赶来面铺。

只见他骑马而来,马还没停稳就一跃而下,神情严肃:“子苏,有案子。”

孙福长相不算好看,粗犷汉子一枚,方正的脸聚着天地正气,虽比徐子苏高一个头,壮上不少,但平日里都是跟在徐子苏身后的,气场远不及徐子苏的霸气,做事行径也都慢吞吞,不急不躁。

此时特地赶过来说有案子,徐子苏料定是出了命案。

果不其然,跟着孙福来到河边,就见一具尸体躺在那儿。同僚已经在周围拉起了安全范围,隔开闻声而来的百姓。

这里是御湖县唯一一条河,名唤东城河,旁边是东阳村,这河的上游是和陵城的盐湖通的。

徐子苏撸起袖子正准备要过去查验尸体,发现几个兄弟在拦着一个要去到尸体旁边的男子,男子身着锦缎黑袍,身形颀长,长相如日如月,俊朗非凡,特别是那双眼睛不怒自威,带着淡淡的疏离感,和其他人完全不同。

他不是吵嚷着一定要过去,而是在表达了自己懂得查验之术被呵斥后,双手背后站在那儿暂且沉默。

徐子苏在御湖县是地头蛇,便是在路上走着的猫狗是哪家的都十分熟识,一看他就不是本地的,且气度仪态更不是附近村民会有的。

于是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,也就和他的抬眸对上视线。

不想,他对她开口道:“这人,死于昨晚的亥时一刻。”

徐子苏微怔。

他没有靠近尸体,只是这么一眼就能断定死亡时间,还精确到刻数?

真的假的?

她收回视线,径直越过同僚走到尸体边。

刚一眼,徐子苏有些怔住。

死者的脸,被利器划得血肉模糊,面目全非,十分渗人。

第一时间徐子苏就感觉,这是多大的仇恨才会于此。

收收神,她开始检查尸身情况。

死者是为男子,身上布衣褴褛,脚上穿着藤绳织的草鞋,双手粗糙有茧,双脚是常年穿行田间的样子,身份是农民无疑,脸被划的看不清长相,不确定是不是附近河边村子里的村民。

他平躺在石滩上,全身没有明显外伤,肿胀绵软,肚子很大,初步判断是溺死在这河水中的。

根据尸体现象,综合尸斑,尸僵以及腐败情况,可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介于昨晚的亥时到子时之间。

而要确定更精准的时间,还需要用到工具箱。

孙福直接来找的徐子苏,徐子苏没带工具就来的现场,她只能凭借仵作的经验口诀来判断所谓的亥时一刻是否真有其事——

子午卯酉掐中指,戊戌丑末手掌舒,寅申巳亥拳着手,亡人死去不差时。

死者手握成拳但不是紧到无法伸展,符合亥时一刻的判断。

但是这是仵作内行的口诀,外人是怎么知道的?

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干这个的,徐子苏不由地看向那位被拦在外边的男子:“你是如何知道死在亥时一刻的?”

只见他眺望了一下河水:“很简单,脸上的伤不是致命伤,尸体目测并无其他外伤,腹部肿胀应该是溺死,而昨晚河水涨潮的时间就是在亥时,结合人溺亡需要的时间由此判断。”

徐子苏皱眉:“这脸上被划成这样,一看便是被人谋杀,若要按住脑袋溺死,不管河水是否涨潮都可以做到。”

这家伙要么就是狗屎运猜的,要么就是没说实话。

他眼波微转,沉声道:“不,一定是涨潮时间行凶为之。”

他神色平静,十分自信,像是这里由他主场一般,孙福见徐子苏看着他没说话,不满地抬手指他呵斥道:“这里是官府办案,哪容得到你一个平头百姓信口胡诌?”

徐子苏看着他拱手离开,半信半疑地重新望向眼前这案发现场。

尽管在御湖XZ大,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,小时候跟着父亲办过不少案子,长大后可以独当一面,虽不常置办这样的杀人大案,但帮百姓办事,心思缜密、推理断案是必不可少的捕快技能。

她才不必一个外人来提点行断。

徐子苏只是单纯地觉得,这个人的自信,不像是吹牛。

“子苏,现在怎么办?”孙福问徐子苏。

徐子苏扭头看着速画师在赶记录案发现场的进度,而身后的百姓围的越来越多,便吩咐孙福:“把尸体抬回衙门,速画师尽快画下这里的一切细节,其他人把百姓都疏散了去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孙福照办。

徐子苏跑出去寻那个人的身影,但已不见行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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