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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男小三与拆庙专家

沈一瀚名声在外,他从毕业后进了老曹的志高律所,就一直负责离婚诉讼。在他手上的离婚官司,胜诉率极高,但凡是最后进行离婚诉讼的,都没有一件是不赢的,且财产分割都对他的当事人极其有利。

向小远的客户中就有找沈一瀚做离婚诉讼,所以现在一般离婚的诉讼也到不了他的手上,都是涉及巨额财产分割。但相应的,沈一瀚的收费也不便宜,成了志高的“活招牌”。

外界对沈一瀚的风评其实并不好,都称他为“拆庙专家”。

都说宁拆十座庙,不拆一桩婚。可每一个找到他的人,并不一定都是铁了心要离婚,有些只是做离婚咨询,但到了沈一瀚手上,最后都离成了。

沈一瀚的恐婚并不是说说而已。

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,他竟然会“被律师”,而且他还成了和当事人关系不明不白的“男小三”。

沈一瀚看着老曹发来的照片,整个人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。他只是收留离家出走的前女友,并且还是把整个公寓都让她住,自己去蹭向小远家的沙发。可他和柳轻轻出双入对的照片,还是足以让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相信,他们同居了。尤其是三个小时前,柳轻轻宣布她的代理律师是他,就更加坐实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
沈一瀚的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可奈何。

他也想像向小远那样,挥一拳出去,直截了当地把事情解决。但是此时此刻,他就算重拳出击,也只能是打在棉花上,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
沈一瀚开着他的途观去了喜来登。他把车开到大堂门口,门童原是奔着他来的,却在看到后面的车子,脚步连停都没有停,直接奔向那部宾利车,拉开后座的车门,动作流畅,一气呵成。

他就站在驾驶座边,开着车门,等着另一个门童帮他停车,目光却与宾利车上的男人短暂地碰撞。那男人对他微微颌首,彬彬有礼的样子,不像是拿钱砸人的暴发户。

沈一瀚也回了一记微笑,直接钻进车里,自己把车开到酒店另一侧的停车场。

走回来的路上,沈一瀚想起他还不知道陈宗宝长什么样,万一认错人就尴尬了。他飞快地上网搜了陈宗宝的名字,照片不多,新闻也不多,看起来是一个很低调的人,和他相关的报道有绝大部分是关于柳轻轻的。但他还是找出一张相对高清的照片,仔细一看。

这不就是刚刚宾利车下来的那人!

在沈一瀚的刻板印象里,所谓富商都应该长得一副富商的脸,至于是什么样的,参见各种大型商业聚会的现场照片。他理所当然地认为,柳轻轻嫁给陈宗宝看中的是他的钱,至于其他方面,他都远胜于陈宗宝。因此,当年柳轻轻的婚礼他这个前男友并没有参观,不仅是因为自尊心,还有一定程度的仇富心理。

可是,当沈一瀚打开陈宗宝的百度资料时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陈宗宝毕业于耶鲁,而且今年才三十一岁,仅仅比他大两岁,并不是什么肥头大耳的油腻男,虽然已经人到中年。刚刚匆匆一眼,已经足够沈一瀚看清陈宗宝的长相,五官清俊,儒雅斯文,并没有明显生理上的缺陷。

他脚步沉重,推开包厢的门时,都显得有几分尴尬。即便他不是柳轻轻的代理律师,但他还是柳轻轻的前男友。

陈宗宝起身迎向他,伸出手,礼貌地自我介绍:“你好,我是柳轻轻的丈夫,陈宗宝。”

沈一瀚在伸出手的瞬间已经调整好心态,露出他一惯的商业假笑,“你好,沈一瀚。”

陈宗宝态度还算不错,“我们刚刚在门口见过,你可能不认识我。”

沈一瀚虚虚地应了一声:“人和名没对上,不好意思。”

“轻轻这些日子的打扰,我替她表示深深的歉意。”陈宗宝深深地鞠了一躬,“她就是被我宠坏了,闹闹脾气,就让她先在你那住着,过几天我再去接她回来。”

沈一瀚不信他的说辞,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他的处事原则。

一顿饭吃得沈一瀚索然无味,并不是菜不好,而是陈宗宝太圆滑太世故,他每一句回答都要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,生怕说错什么,说不定又成了他职业生涯的又一个污点。

饭后咖啡上来的时候,陈宗宝正色一凛,郑重地说:“其实呢,我和轻轻并没有离婚的打算。不管轻轻和你说了什么,我的字典里只有丧偶,没有离婚这两个字。你要轻轻,我不会让。但律师费你要多少,我给!只要你放弃这个案子。”

在很多人眼里,做离婚诉讼的沈一瀚,要的无非就是巨额财产分割的律师费,唯利是图的“拆庙专家”。

沈一瀚越想越觉是心塞,虽然这件事情并没有造成舆论的影响,但在业界内却引起不少的议论,更多的是对他职业操守的质疑。他所在的各种律师群和大学同学群,都在议论这件事,而且是当着他的面。

他看着聊天记录,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出来。

“小瀚瀚,这离婚诉讼是假的,最受影响的人是你,因为这会成为你职业生涯第一件没有离成的案子。而且不仅如此,你还是人家感情上的第三者。”向小远明白他现在的心情,在沉默中渐渐地死亡,“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?”

沈一瀚躺在懒人沙发上,用脚抵着电视墙,还不时用力蹬几下。

向小远攥着他的胳膊,强行把他带着那堵装修精美的电视墙,“没事不要乱敲,会被投诉。”

沈一瀚眨了眨眼,“这就投诉?你邻居是什么人,这么不好相处的?”

向小远面对电视墙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,如同在欣赏一件艺术品,“你关心我邻居干嘛,你该关心的是你的公寓和你公寓里的人。”

“我能怎么办?赶她走吗?”沈一瀚也凑上去看,可那就是一面贴了墙纸的电视墙而已,他最多就是把墙踢脏了而已,连刮伤都没有。

向小远拉着他坐到沙发上,“不赶她走,留着过年吗?别跟我的沙发培养感情,它不喜欢你的。”

沈一瀚抓了一个抱枕抱住,死活不肯走,“这大半夜的,让我把一个女孩子赶出去,我于心不忍的,也不绅士。”

“明天一早就去。”

二人达成一致。

沈一瀚翻来覆去睡不着,抓着手机又看了一圈各种群对柳轻轻离婚案的评论,但这个圈子每天要办的案子有很多,没几个小时大家又有新的热点可以讨论,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。

他又刷了一下朋友圈,生怕错过柳轻轻发布的重要消息。

这时,王卉发来两张照片,他一看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。

一个电话打过去:“你在我家?

“不是,柳轻轻发给我的。她问我这些玩具可以扔吗,她那只囡囡把你的手办架给弄翻了,还咬掉了一只蕾姆的头,她现在怕囡囡中D。”

沈一瀚疯了,挂了电话,翻出一个口罩跑出去。

向小远洗完澡出来,见他气势汹汹,十分吓人,赶紧汲着拖鞋跟出去。

沈一瀚是一个地道的宅男,除了上班,平时健健身、打打球,基本上都在家呆着,打打游戏,拼拼手办,做做饭。

做为一个手办控,他家里有一堵墙全都做成展示柜,专门存放他的各种手办。正常情况下,那个展示柜除了地震会把手办震翻外,根本不存在任何风险隐患。

王卉发来的两张照片,是他的高达碎成一地的残骸和一个没了头的蕾姆,都是他好不容易从RB背回来的限量手办。

他带着口罩打开自己公寓的门时,有那么秒的犹豫,但看到玄关处被装在垃圾袋里的高达碎片,他终于在沉默中爆发。

也是这次爆发,他才知道他的公寓里除了一只贵宾犬,还有一只叫囡囡的蓝猫,手办柜就是那只蓝猫上窜下跳的杰作。

当天晚上,他让陈宗宝把人给领回去,不管他们夫妻俩有什么问题,都在自己家里解决,不要殃及无辜的池鱼。

陈宗宝和他吃过饭后就去了邻市,他在电话里说明天中午再过来接人。可沈一瀚很坚持,一定要他现在把人带走。最后是陈家的司机来接人,凌晨两点,那司机对沈一瀚缺乏绅士风度的作派十分不满,还嘲讽了几句。

“坏了就坏了,重新买过就好了,不就是一个成人玩具。现在的宅男都不知道在想什么,女朋友不找,就对着这些玩具……”

沈一瀚想打人,被向小远制止住。

柳轻轻走的时候,哭得像是泪人,好像沈一瀚才是对不起她的渣男。

“他侮辱我可以,不可以侮辱蕾姆是成人玩具!她有穿衣服,你看!”沈一瀚把蕾姆的头捡起来,安在原处,“你看,高达怎么能是垃圾,碎了还能拼回去的。”

有些手办就是拼的,散开并不代表是坏的。他接受不了高达碎片被装进垃圾袋里,这是对高达最大的侮辱。

“人都走了,世界安静了。”向小远只能这么安慰他。

一阵风从敞开的窗户直灌而入,吹起屋中一片狼藉和动物的毛皮,沈一瀚狠狠打了一个喷嚏,连口罩都挡不住。最后,只能夺门而出。

作者有话说 :太久没开坑,都忘了要更新。 记忆力衰退的征兆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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